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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江同
“云上者保”是隆林各族自治县文旅推广的先行乡村之一,本人有幸参加每次县作协组织的实地采风活动。去年去了者保鱼洞、又去了“云端”欣赏过金色梯田。江同水库是旅游新景点,上个月才去过,然意犹未尽,便又来了。
天气晴好,我们是骑的摩托车,从县城过来不过二十公里,从岔路口进去也就一公里左右,几分钟就到了。
才留意,首先到达的就是水库坝首,抬眼就见崭新标示塔上书“粤桂东西部协作乡村振兴示范村”醒目大字。把车停在旁边三角梅脚下,婆娑的树影可遮挡点阳光。
坝首有工人往花盆移栽花草,太阳比较毒热,看不清防晒装备下工人的脸。
站在坝首眺望,水库如镶嵌在苍翠山野间一面不规则的镜子,天光树影尽在其中,分不清究竟是湖水原本的颜色还是山水的倒影,亦或是光的倒影,又像是大地的一只眼,静静地仰望无垠碧空。
沿阶梯往下入环湖栈道,每一步都有惊喜发生,手机相机功能被发挥到极致:蓝空、湖波、山野、山野的树、湖边的竹、道旁的花和草、树上掉落的一片叶、一颗去年留下来的种子……都有将其摄入镜头的必要。
正值鼠曲草(我们叫它‘棉花草’)生发的季节,还没种上庄稼的荒野遍地都是,有的已被采摘过一轮,芽腋处又生出了新的细小牙苗,没被采摘的好些已开出了黄色的花穗苞子,但并不影响拿它来与糯米一起做青团糍粑。
视线越过鼠曲草,一丛刚从土里钻出来的芦苇笋映入眼帘。两个小的有两寸那么高,其它的已抽到三四寸并长出了两片细长的叶子,那两个还没长出叶子的,像削尖的铅笔直指蓝空,每个芦笋的根部都向着土地弯曲着扎进去,或者说是从土里故意弯曲着拱出来,露出小段白白胖胖的根。
七八米长的一根竹子不知是故意伐倒还是被风吹断,它就那样直挺挺地伏在水面,十多天前叶子还新绿,现在变黄了,但不是无精打采的那种枯黄,是金黄、金光闪耀的黄,不管是先前的鲜绿还是此时的金黄,对这片湖来说它都是一帧完美到极致的装饰。
两三只白鹭倏地从竹枝上振翅飞走。
距湖的中央不远隐隐有一团褐色东西在蠕动,像水陀螺旋飞的水线,有点形似“八卦图”,就那样悬浮于水中。好奇心驱使急走几步过去想要看个明白,可还没移两步它就敏锐地沉入水底不见了,那个区域立刻恢复了原样。眼睛逡巡周围水域,居然发现有三处这样的“八卦图”,也都一个个逃匿隐遁了。
应该是鱼群,可缘何会如此聚集?不得而知,我们在这半天了,也没看见有谁往湖里投放鱼料啊。
水库上游的一片浅滩上有几个村妇举着锄头在挖淤泥,然后把什么东西埋进去,像是在种什么,近前一问,原来是种莲藕。哈哈,意思是再过两个月,这片滩涂将会变成一方荷塘了,“莲荷田田------”从这刻开始已经是满心期待了呢!刚刚过来看见一片新开垦的区域也有人在种草皮和不知从哪里运来的好多已经开花繁茂的樱花树……正想着,脑壳差点撞上一棵枫树的树干。
这棵枫树足有水桶那么粗,高高的树冠像一把巨伞,枝丫向四面伸展,嫩绿色的叶子密密匝匝长了一树。这么粗的树干,应该是棵老枫树了,但近段气温都是几度十几度,树叶迟迟不长,这两天才稍稍放晴,刚生发的叶子还鹅黄般嫩绿,眼见三月三就要到了,它们能否赶在节日之前成熟,才能采来染成黑亮糯米成就五色糯饭呀。
幽静的山林偶尔传来几声杜鹃的鸣啭,它这是在催农人春耕呢。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布谷鸟始终谨记自己的使命不敢怠慢。
杉树花也开了,就在鱼骨状的枝叶顶端挂着,一顶几个花苞,每个花苞嘟噜出十几条深黄色穗子,摇摇欲坠。
一株高大的苦楝,去年的果实还挂在二十几米高的枝头,树上还没有新叶,满树的果子星星点点,配上蓝灰色的天空,像极了满天繁星。听说苦楝果能治痔疮,但它长在那么高的树上,想要摘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倒是与野草并肩生长的苦艾唾手可得,菊科草本的苦艾有驱寒、止血、温经等功效,小时候感冒发烧、流鼻血,大人常用它来治。
一株拇指粗的植物婷婷立于栈道的下方,树干周身是毛,只有两片鸭掌大小的红色叶子长在顶端,说不出它的名字,用微信扫一扫功能查询,里面说是“野桐”,还是一种民间常用的民族药,可治胃、十二指肠溃疡等多种疾病。那叶片的两面也是一层绒毛,因见那两片红叶煞是可爱,想摸一摸它,无奈够不着,只好拍了照片留着养眼。
在民间,漫山遍野的植物好像都可入药,都有各自的药用价值,比如云实(我们叫“阎王刺”),开鲜艳夺目的黄色花串,有抗菌、抗炎活性、祛风除湿、解毒消肿、驱虫止痒等功效;比如“弓果黍”,我们叫“马儿草”,大概是因牛马都爱吃这种草,连人也爱摘它的尖叶来和米粉、面粉一起舂了做烙饼;它的嫩叶嚼碎了敷在刀伤口上很快就能止血,伤口愈合快,有人没事爱摘两个芽子塞嘴里当毛尖嚼。
钻进树林子里挖到好多折耳根、扣子菜,还掰了二十多根春笋,春天的山野常常给人带来意外的收获。
踏上最后一级阶梯来到主路,一面欣赏已掩映在路旁树影婆娑之中的湖水一面往前走,就在快到另一头坝首时,前头一小株开得正艳的桃花映入眼帘,手臂粗的枝干斜生三个枝条,却各各满枝盛放花朵,看样子每一朵花都才开放不多时,也许一个小时前、也许半个小时前,每一个花瓣都精神无比、干净无比,就像刚刚扑上红粉的佳人……在这个纯白的梨花李花已经谢幕、众多桃花也已渐次凋零的时候,这株野桃花是上天给我的额外礼物。
怀着欣喜的心情,不觉回到了坝首的另一头,那块石碑前。
严格来说并不能叫石碑,因为它是用火砖垒砌、石灰浆粉刷而成的,尽管历经了几十年的风雨侵蚀,红油漆刷上去的八个正楷大字仍依稀可辨,由右往左竖读:“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碑顶部左、中、右三个位置各竖一颗红五星,中间那颗大,两边两颗小,上次听乡里的书记讲,说这碑立于一九六五年,估计是江同水库竣工的时候立的,虽已陈旧斑驳,可老师们都说不要刻意去改变它,保持原貌才是对历史的尊重,它是我们国家水利大会战时期的缩影,千万别让它失去历史的真实韵味。
坝首右下方有一块粗略平整好的平台,平台上是一架还没打磨上色的木制风车,想来正与前方种花栽树遥相呼应,都是为着几天后的“三月三”在做准备。
上次来的时候,乡里带路,品尝了丰盛的长桌宴,聆听村里嘹亮的山歌,参观老师们的书画、村里研制的文旅推广产品等等,这次就先不叨扰了。
离开时,身后湖水艳潋、林海鸟鸣声声、蓝空白云娴静……
编辑:罗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