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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事

日期:2021-11-05 18:04:08 来源:隆林融媒体中心 作者:林秀芝 点击:0

春耕                                         

一声春雷、一场春雨、农人深深的一铧犁下去——春耕的序幕正式拉开。

蛰居了一冬的泥土被犁头沿着地块边沿一铧铧划开、翻转,蓬蓬松松地分散开去,散发出泥土特有的芬芳。

太阳还没出来,广袤的庄稼地已升腾起焚烧杂草的团团烟雾,农人已然在地头忙活,“嘣~!嘣~!”吆喝牛的声音在山间回响,犁头过处,打窝、放肥、点种、盖土,人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若是遇着星期天,娃娃们也来参加劳动,抓粪的抓粪、下种的下种,抓粪的常常一撮箕牛粪被他一抖两抖就抖完了,到头来整块地没种去一半,粪“造”完了;点种子的,大人一再强调不管苞谷也好豆子也好,一个坑只能放三颗种子,不能超过四颗,结果一“抽查”,合格的没几窝,大多每个坑最少都是七八颗、甚至十多二十颗的都有,少不得又挨一顿训。

正午时分,太阳升至当顶,在家做饭的把饭送到了地头,招呼一声,所有人放下手头的活,拍拍身上的泥土来到地头边,选一处相对平坦的草地,摆上简单的饭菜席地就餐。也许是劳作累了的缘故、也许是“吃野餐”的新鲜感,吃的特香。

吃罢午饭,稍事休息半把个钟头又继续干活,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才收工回家。

整个春种过程总要有个十来天才能结束。

种子躺在温暖的土壤里尽情吸吮着充足的水分和营养,外边春风习习,像催眠的小夜曲一般,不知不觉间,种子的脚上长出了根须、头上冒出了嫩芽,从那刻起,它似乎再也耐不住寂寞,每分每秒都在奋力向上生长——终于在一个神秘的时刻破土而出,见到了光明。

耘苗

当苞谷幼苗长到三四寸高、豆苗长出三张叶子的时候,该给它们除第一道草了,叫“薅头道地”。

薅地最好的时机是晴天,草才容易被太阳晒死。工具是薅锄,除草和松土,夹在幼苗间及周围的杂草用手拔掉,用薅锄刨一层松土培在苞谷拢脚上。两个星期后再薅一道,等薅完第二道也临近授粉期了,每季地一般要薅两道,也有薅三道的,那是少数。

薅二道地的时候,路边、山上的黄泡(黄莓)熟了,总要瞅闲儿跑去摘一捧来吃,要是遇着收工早,大伙便都上山去找,拿桐果树的叶子卷成漏斗盛装起来带回家去。

夏种

“过了清明就是谷雨”,海子坝人素有“撒清明秧”的说法,每年的清明节前几天就把秧田耙好、筛选谷种用淡盐水浸泡,等清明一过,种子恰好破壳冒芽,即可将它们播撒进秧田里去。

海子坝缺水,自古靠天吃饭,只有“发大水”了才能种田。海子坝人最能体会风调雨顺的含义。

终于“发水”了,即便是半夜,人们也即刻披蓑衣戴斗篷(斗笠)出去“抢”水栽田,打着火把套牛掮犁扛耙赶往田坝。

田水一块漫过一块,星星点点的火把将田坝映照得白花花一片,雷声、雨声、人声、鸡鸣声、狗吠声……夜,被吵醒了。

妇女们借着火把微弱的光亮麻利地拔秧苗,用浸过水的糯米草往握着的秧苗上轻轻环绕一圈,便扎成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般,婷婷玉立于身后,面前的秧苗越来越少,身后的“秧姑娘”越来越多,天一亮,将它们装进粪箕、搭在长长的竹竿上,挑往各处大田。

在大田里奋战了一夜的男人们,卸下牛背上的“牛丫”,一身泥水疲惫不堪的人牵着同样疲惫不堪的一身泥水的牛上了田埂——接下来这里便是妇女们的“战场”了。

吃过早饭,妇女们来到大田,将秧把一个个抛掷到田里,挽起裤脚直至大腿根上,下田,各人就近提起一把秧,一字排开,人与人默契、指尖与指尖默契,很快,一块块水田被一株株秧苗点缀,渐渐染绿了大坝一隅。

薅秧

别的地方薅秧犹如玩耍,因为他们的水田是“保水田”,常年有水浸泡,松软不长草,薅秧如同在田垅间散步一般,人手一根木棍杵在身边平衡身体,边走边用一只脚去搅浑秧垅间的泥水就能达到松根的目的。

海子坝人薅秧就没那么轻松了,秧苗移栽下去后如若长时间不下雨,田水很快流失,泥土板结、杂草疯长,薅秧,不如说是“锄秧”更为贴切:先用锄角小心地“抠”秧垅脚的土,用手将混杂在秧垅间的茅稗拔掉,再拿薅锄往秧垅的前后左右空隙处来回薅刨,搅浑泥水的同时更要铲去杂草和推平堆积的泥巴,尽量让田里的水都能没过所有的土疙瘩(因为露出水面的泥土极容易长草)。要是田水干了,薅田就跟薅地一个样。那种要干不干的田最难薅。

薅田的次数要比薅地多,三道四道是常见,有的甚至薅五道,直到秧苗“打秧苞”了才停下来。

秋收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春种、夏耘,海子坝人抛洒的汗水终于迎来了沉甸甸的金秋。

地里的黄豆一茬茬成熟,每蔸植株分出去两三个分株,每个分株又各有十来个枝丫,每个枝丫上都结满壮壮实实的豆荚,无论拔出哪蔸提在手里都是沉甸甸的。一块地里的黄豆并不是一齐成熟的,至少也要三、四轮才能收完。收完黄豆,苞谷也紧跟着黄壳熟透,吊坠在植株上等候收割。

一望无际的稻子黄毯一般铺呈在天空之下,黄灿灿地展示着丰收的图景。

海子坝人把收稻谷叫“打谷子”,打谷子离不开镰刀和“斗”。斗,酷似“斛”的一种容器,只是它矮而宽,用多块厚木板镶嵌打造而成,最具特点的是在斗底的两个对边各嵌上一块像猪槽船一样两头稍向上翘起的粗木头,叫“斗鞋”,给斗穿上“鞋子”,如同人在雪地里踏在雪橇上一般,在泥田里挪动起来既轻巧又方便,每个斗角的外边都露出榫头,为的是方便扛斗的人扶得稳,普通一张斗有百十斤重且体积庞大,从家里弄一张斗到田头去必须得两个大汉一起扛不可。

打谷子也是男女分工明确,妇女负责挥刀割稻,男人负责打谷,抱起半抱谷穗搭在斗角上,双手捏紧谷杆,将谷穗举过头顶,就着斗角用力拍打在斗里,拍打一次提起抖一抖、再拍打……直到谷粒完全脱落。拍打干净的谷草随意放成一小堆一小堆,有人专门在后边将它们扎起来“站”成稻草人阵势,待晒干后搬回家储存起来,便是牛马一冬的口粮。

斗里盛装的谷子过半的时候,用小撮箕撮到箩筐里挑回家去,倒在晒场翻晒,在家的老人则已炖好了一大锅老南瓜或红薯,等着挑谷子回来的人带去让大伙当晌午。

冬种

金秋落幕,粮草归仓,农人又将田土翻犁、弄碎,捯饬成一畦一畦,撒上肥料,点上小麦或油菜种子,海子坝人叫“种小春”。地则翻犁闲置过冬,让土地回归沉寂,养精蓄锐静候来年春的激活。

结语题外话——

克长乡海长村的地理特点:大石山区,缺水,小盆地,气候温凉,土壤酸碱度适中,适合种植的主要农作物有:水稻、玉米、黄豆(黄豆质优,产量高。至少在县内是颇有名气的,曾经是大部分农户家庭的重要经济来源)等农作物,继上世纪九十年代大量推广烤烟种植后,土质逐渐改变,近年来已不能再种植黄豆。


编辑:罗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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