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母

都说，清明总是和一场雨有关。而今年，例外。

除了没雨，天空依然阴霾，依然像心情一样沉重。

母亲，转眼您已走了2个月零14天。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不太相信您真的离开。然而，两个多月的光景日夜，在房间里，在火塘边，在老房子，在栅栏前，在菜园中，在玉米地……无了您的一丝音影。我才确信，这山河岁月，这人间烟火，真的再没了您。

原来，这一世，母亲说没就没，像春天的一阵轻风，像秋天的一声叹息，走得无影无踪……

今天，是您离开我们的第一个清明。山中岁月，时光瘦弱，识别出残存思念。借清明的新芽儿着色，我走在春天之上，带着我，以及姐姐们深切的怀念，来看您朝南的坟墓。

春风，拂面。绿叶，摇曳。我在您向阳的坟前，静坐久久。

回眸往事斑驳 ；

回眸山寨斑驳；

回眸母亲斑驳。

您刚走，岁月就开始抹去你的慈悲与爱意，抹去您所有于世的痕迹……抹不过的是，您一生的清贫。还有，您以妻子之名，以母亲之名，以爱之名，度石山乡村辽阔的天空，耕种石山大地的厚重。

你种的那片油桐树，开花了。可惜被一场冰雹打落，一张叶，一朵花，都没有留下。

那些您耕种了53年的庄家地，在您走后，我和父亲一寸不少，种上玉米，南瓜，包谷豆，洋芋，辣椒，西红柿……它们都在春雨里发了芽。何时，你打马走过秋天，就看一眼。

年后，姐姐们都又走出了山寨，南下北上。尘世的风声依然一阵紧过一阵，我也就代她们一一来看您。您辛劳一辈子，累了，就安心睡下吧。我们哭过，相拥过，会好好生活！

清明之前，梦到过您一次。想不到，场景竟是在街头。我问您需要什么?你说什么都不需要，然后一直哭。

您还在的时候，每次你说起关于迷信的东西，我都不相信。您走后，老先生说您需要这样那样，我都信了。日后，你需要什么，就托梦给孩吧，我给您烧下去，只要您要的，我都信。

今时，正值人间四月。春光万里，千山翠绿，山寨静好。但愿，您在另一个世界里也有春暖，有花开，但不要有病痛。

此后日月，您在天堂，我们在人间。您长眠，我们常念——

母亲！

编辑：黄桦